想到这里,张四维仰头望着窗外朱红色的宫墙,然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。
“相爷,相爷,出大事了!”董中书一脸惊慌地进入值房。
张四维厌倦地道:“何事?”
董中书牙齿轻颤道:“方才通政使倪万光,送来这一奏章抄本,是由林延潮所递。”
张四维返身道:“什么?”
董中书将奏章递给张四维。
连张四维这等城府深沉,喜怒不形于色之辈,见了这封奏章后,当堂吸了一口凉气。
张四维将奏章用手压案上急声道:“立即命倪万光扣下此奏章,不可递于圣上,太后!”
“晚了,林延潮在通政司投完奏章,回头又去会极门又递一本,此时奏章已在文书房了。”
“什么,”张四维顿觉山岳压在身上,他踱步细思了一阵道:“林延潮,这是要拉我与申吴县下水啊!他怎敢肯定老夫会履行承诺,拟旨保他?”
董中书哼了一声道:“不错,相爷若不保他,这奏章一上,林延潮轻则下狱,重则流放充军。幸好,本朝已是许久没杀士大夫了。”
张四维摇摇头道:“难说,此奏疏可比当年海瑞,杨继盛……”
说着张四维持奏疏读起:“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兼翰林院侍讲臣林延潮谨奏;天下为公,立君为民,臣以死谏君二事……”
张四维读之数句弹章道:“文不为心声,矫饰尔,此文字字如铁,一一垂丹青,真雄才,真雄才!”
董中书道:“可越是如此越是攻心,天子,太后必然震怒。相爷,要三思啊。”
张四维没有说话,而是摆了摆手示意董中书不要说话。
三思之后,张四维向董中书问道:“以你观看林宗海是何人?是否是不要命了,敢以死谏君之臣?”
董中书闻言也是仔细思考,当下道:“与他共事数年,以我观林宗海为人,其擅长于谋事,亦工于谋身,不似能作出此死谏之事的人来。”
张四维合掌,松了口气道:“正是如此了。”
张四维目光一转问道:“申时行来值房了?”
“申阁老似刚刚到。”
张四维从案头上拿起官帽戴上,吩咐道:“随本辅去见他。”
董中书闻言一惊,张四维位在申时行之上,哪有首辅屈尊去次辅值房的道理。
董中书要劝但见张四维已是毫不犹豫,离开值房。
慈宁宫。
宫女将垂珠帘放下后,皆退了出去。
恭妃,郑嫔数位嫔妃恭敬地侍立在李太后左右。
李太后手剥着念珠笑着道:“哀家虔诚礼佛,茹素多年,一直都是淡泊养生。虽值五十大寿,但也不想大肆操办。你们也不必太操心,似以往那般就好了。”
近来十分得皇帝宠爱的郑嫔笑着道:“母后为陛下操持半辈子,如今四海升平,百姓安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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