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的墙上,引起丫鬟们一阵惊呼。
陈译禾冷眼道:“滚!”
而苏犀玉感受着他胸膛上传来的热气与怒火,心惊肉跳,生怕他们打起来,再也不敢跟苏止瑜说话,顺着他道:“太晚了,是该回去了……”
她攥着陈译禾衣领,又低声道:“你先把我放下来……”
陈译禾没理她,抱着人径直往外走去。
侍卫手腕发麻,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苏止瑜,默默退开了。
丫鬟们都跟在一旁,苏犀玉就没说什么了,打算上了马车再与他好好说说今日这些事,可没想到陈译禾把她放到马车上之后,自己没上去,在外面骑着马一道回了府。
等马车在府门停稳了,车门刚打开,陈译禾已经大步进去了,苏犀玉在他身后喊了一声,没有得到回应。
陈译禾直接到了屋里找出了两人的婚书,他翻着看了几遍,完全没看出哪里有问题,烦躁万分,拿着东西去了前院。
陈金堂新得了一簇血玉珊瑚摆件,遍体通透,边角顺滑,喜庆又富贵,正美滋滋欣赏着。
见陈译禾回来了,忙道:“今儿又出去了?外面冷不冷?快来看看爹这宝贝!”
陈译禾随便看了两眼,道:“不错……娘呢?”
陈金堂觉得他夸得太敷衍,想拉着他仔细看看,见儿子实在没兴趣,才道:“林家新得了大胖小子,你娘过去凑热闹了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是又想催生又害怕真的跟钱满袖说的那样,早生会影响儿子寿命,只得叹息一声继续去看他的血玉珊瑚。
“当初姐姐给我定亲时送来的信呢?”陈译禾问道。
“信啊,信在……”陈金堂不甚在意说了一半又停住,疑惑道,“哪有什么信?咱家几口子加一起都不认识几个字,写什么信啊?那是你姐姐直接派人来说的。”
陈译禾皱眉,苏止瑜明明说他亲眼见陈轻语差人写的信,他问道:“什么人?”
“宫里的侍卫啊,你问这是要做什么?”
陈译禾不答只问:“侍卫当时是怎么说的?”
“就奉命来传口信呗,说你姐姐给你找了门亲事,对方是苏参政的嫡女,你姐姐给你指的婚那肯定是的种种涉及了皇帝与贵妃,不太可能是谎言,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陈轻语在里面动了手脚,瞒着苏止瑜、骗过陈家几口子,把寄养换成了结亲。
偏偏苏犀玉阴差阳错没看到苏止瑜给她写的那封信,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后果。
这么说的话,这婚事从一开始就是算计来的。
趁着苏犀玉年幼且落了难,趁着苏止瑜羽翼未丰满,陈轻语把苏犀玉偷来塞给了陈译禾,一旦生米煮成了熟饭,再发现真相也没用了。
陈译禾心里有些闷,随口应付了父母两句回了自己院子里,在院门口见着了今日跟着苏犀玉的那几个丫鬟。
丫鬟们今日只听见了苏止瑜那句质问,什么都不懂,知道这两人情绪都不对,不敢多吱声。
被陈译禾问了,急忙回道:“少夫人一直在房间里,回来后一句话没说,看着好像有心事。”
陈译禾点了头继续往里走,隔着开了条小缝的窗子往里看,见苏犀玉正托腮沉思,像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。
烛光打在她身上,在一旁的屏风上映出了一个单薄的身影。
这让陈译禾想起她刚嫁过来那会儿,那个傍晚,她一个人在冰冷的书房整理着她那没用的嫁妆,夕阳如此时的烛光,微弱熏黄,不带什么温度。
陈译禾伫立在门外看了一会儿,转身出去了,直到夜深了也没回房。
苏止瑜说的对,如果当初苏犀玉能有选择,她绝对不会选择嫁到广陵来。
她当初是被迫嫁过来的,提心吊胆地与自己相处,张口就喊“夫君”,又小心试探地自己的底线,都是因为害怕。
包括孔明锋事件之后,她从不真正拒绝自己搂抱等近距离接触,甚至主动靠近,都是因为那婚书的存在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婚书,婚书是真的婚书,也是禁锢着苏犀玉的枷锁,让她认命地与自己绑在一起。
自己不喜欢她的话,她就做个不争不抢的后宅妇人,熬过这一生。
自己喜欢她的话,她就迎合讨好,做个合格的夫人。
从头到尾,她都没有过自己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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