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感到有一种邪念在撩拨着自己,而这种邪念,据所有的伦理学家说,即使最正直最纯洁的男人也是会时时萦绕脑际的,此刻这种邪念在德布雷的灵魂深处窥伺着,就好比撒旦躲在十字架后面窥伺着。我们看到,这场谈话是很有趣的,因为每个人都显得那么兴趣盎然;于是,喝茶,打牌,有趣的谈话,一直延续到了凌晨一点钟。
这会儿,唐格拉尔夫人戴着面纱,焦急地等在那绿色的小房间里,等候德布雷归来。她坐在两瓶鲜花之间,这些花是她早晨派人送来的。而我们必须承认,德布雷非常小心地亲自给花加水和插瓶,所以在那个可怜的女人看来,他的不在已得到了原谅。
到十一点四十分,她终于等得不耐烦了,回家去了。
某一阶层的女人有一点上很像那些正在谈恋爱的轻佻的女工,——她们极少在十二点钟以后回家。男爵夫人回到那座大厦去的时候,像欧仁妮离开那座大厦时那样的小心;她轻轻地走到楼上,带着一颗痛楚的心走进她的房间。那个房间,我们知道,是在欧仁妮的隔壁。
她极怕什么说三道四的;这位可怜而令人尊敬的女人,至少在这一点上是坚信不疑的:她女儿的无辜和对丈夫小家庭的忠诚。
上楼后,她在欧仁妮的门口听了一听;但没有听到任何动静,便想进屋看看,可是门被插上门闩了。
唐格拉尔夫人认为晚上那场可怕的刺激已把她搞得筋疲力尽,她已上床睡觉了。
她把女仆叫来询问。
“欧仁妮小姐,”那女仆答道,“和亚密莱小姐一同回到她的房间里。她们一同用茶,然后就吩咐我离开,说她们再没有事要我做了。”
从那时起,那个女仆就在楼下,同每一个人一样,她以为那两位小姐现在正在她们自己的房间里。
所以,唐格拉尔夫人毫不怀疑地上床休息了。她对家人放宽心了,但她的心绪又回到那件事情上去。
随着思绪愈来愈清晰,签订婚约时发生的那件事情也就愈来愈大了。这不仅是一件丑闻。而且是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。这已经不仅是一种羞辱,而且是一场声名扫地的侮辱。
于是,她不由自主地想起,当可怜的梅尔塞苔丝不久前因丈夫和儿子的事受到不幸的打击时,她对她没有表现出同情之心。
“欧仁妮,”她对她自己说,“她是完了,但是我们也完了。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出去,我们将羞于见人,因为在我们这样的社会里,别人的嘲笑会造成不可医治的痛苦和创伤呀。”
“幸而上帝赋予欧仁妮那种常常使我感到可怕的奇怪的性格!”
她抬起头用充满感激的目光望着上天,神秘的天主在那儿早就根据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安排好了一切,而且有时候会把一种缺点,甚至一桩坏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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