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木塞,酒味飘出来,他喝了一口,酒不烈,热乎乎地滑过喉咙。他在前无身边坐下来,阳光把稀疏的树影投在身上,山风的爽利和日光的温暖让程翊舒服地微微眯起眼。
酒瓶轻轻地碰在一起,俩人无声地喝了几口。
前无先说话,“我去过长沙了。”
“哦。”程翊又灌了一口,问:“是去看我吗?”
“顺便。”
“不好意思,让你白跑了。”
“只是顺便。”
“那,”程翊把酒瓶抱在怀里,晒着太阳懒洋洋地说:“我给你讲讲咱们分别之后的事。”
前无盘腿坐好了,一只手撑着下巴,“说吧!”
长沙兵变、父母离世,参军北伐,转战东西。原来那么多的生生死死,真要想长话短说也就那么几句。前无安静地倾听,在最后时问道:“当初你父亲兵变的手下叫葛东明”
“对,葛东明,”程翊答道,“说起来,他还挺走运的。北伐军未到长沙他就暴病死了,当年听闻这个消息,我气闷了很久,我以为他应该死在我手上才对。”
“暴病?”前无一愣,想了想说道:“葛东明,湖南代省长,下发强制征粮征兵令和肃乞令,导致不到三天长沙城外就饿殍满地。你说的,可是这个葛东明?”
“就是他,你……”程翊隐隐觉得自己失察了什么。
前无笑起来,“他怎么可能是暴病?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跑去长沙做什么?”
当初葛东明病死的消息传来包括程翊在内的许多人都很惊讶,从没听说那人有什么病,怎么忽然就死了。然而蹊跷归蹊跷,大战在前,也没人细查这件事,后来,等有时间去查的时候早就物是人非。
“难道,”程翊看着前无,目光深遂:“是你动的手?”
“就是我了。”
“你自己?”
“我自己,师父早就不亲自动手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?省府重地,你一个人?”程翊自言自语地摇头,他不是不信,这种事没有说谎的必要。正因为相信,才震惊。
前无不在意地说:“相比衡阳的莫氏兄弟,湘潭的保安总队长,甚至赣西大盗何小青,豫北军阀姜红天,葛东明算是比较麻烦的一个……”
一串名字说出来,瞬间就唤起了程翊关于这些名人的相关记忆。那些人中有官有匪,都曾在当地为非作歹、横行一时,他们分属不同的派系,有着不同的背景,身处不同的地方,几乎没有交集。唯一的共同点,那些人都是在最嚣张强横时候忽然沉默,暴毙或者消失,影响一时。然而,在这个动乱纷争的年代,死个把人实在太过稀松平常,更何况这种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人,所以,没人把他们的销声匿迹联系在一起,只说是恶贯满盈的报应。
程翊惊讶地看着前无,他发现眼前这个人一下子不真实起来。
他以为他们一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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