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开椅子,伸长手臂,把纸递给周茉,“你看看,满意吗?”
整体图案是一只蝴蝶,“冲”字左边的“两点水”变成了一朵花的花蕊,右边“一竖”成为蝴蝶的身体,被“坚”分隔成的两个"口”幻化成蝴蝶的翅膀。女生不愧为西大美院的学生,整个设计夸张又合理,毫不俗气。那只细细的蝶,栩栩如生,似要从纸面之上跃然而出。
周茉心中一动:“我很喜欢。”
女生笑着说:“那就照着这个文了?你想文在哪里?”
“我……”周茉抿唇,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。
“这儿好不好?”女生指了指自己颈后第一节脊椎的位置,“平常披着头发看不出来,但扎上头发,露出来会很好看。”
“那就这里吧——会疼吗?”
“当然是会疼的,但人生哪有不疼的时候呢。”女生看着她,目光柔和,似是见多了她这样彷律而软弱的客人,“你再考虑十分钟,如果还是决定文,我就开工。
“我不用考虑……”
“不,考虑十分钟,好好想一想。文身是一种图腾,图腾都是有意义的,或是祭奠,或是信仰,或是纪念。”女生坐回到桌前,拿起手机,不再看周茉。
周茉垂下头,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地攥紧。
她受贺冲吸引,如蒙眼之人向往光明,他那种自由的气质让她念念不忘。
可是到头来,自己的裹足不前,反而成了他唯一的不自由。
回溯这一路与贺冲相处的种种,她方才发现,贺冲自始至终,是站在一个保护者的立场上,包容她的幼稚和鲁莽,不管是她那份滑稽可笑的“坏事清单”,还是她受尽委屈之时,不顾后果而要求的那句“带我走”。
然而,保护与被保护,并不是她所向往的关系。她更愿做他远行之时归家的灯塔,不畏迷雾,不畏风雨。
周茉抬头,字一句清晰地说:“我想好了。”
段永昼续杯了数次,在他等得快要失去耐心时,终于看见周茉的身影了。和去时的犹豫不同,此时的她脊背挺得笔直地穿过马路,走路仿佛带着一阵风。
段永昼立马站起身,走出了咖啡厅。
在咖啡厅的檐下,周茉停下了脚步。她被细雨打湿的脸上,一双眼睛异常明亮,好像里面有一团火。她看着段永昼,急切又跃跃欲试地说:“我想画画。”
周茉被段永昼送回家中,进门之后,她没有理会唐书兰的询问,径直奔向画室。
唐书兰追了过去:“茉茉,我问你话呢……”
周茉“哐”的一下摔上门,喝到“你别打扰我!”
她将门反锁,脱下大衣,迫不及待地把装颜料的箱子拉了过来。唐书兰还在敲门,一边敲门一边训斥,可她很快便听不到了——任何声音她都听不到了。
调色,起笔……周茉干脆利落,毫不犹豫。
脖颈上的刺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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