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她逗笑了,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过拖拉机,也许很小的时候见过,但是没什么印象。
但一想到江月稠开拖拉机的样子,笑的乐不可支。
江月稠靠着墙沿:“下次有机会,请你坐坐江爷开的拖拉机。”
曾忆昔笑的说不出来话。
“你敢不敢坐啊?”江月稠有几分挑衅的说。
曾忆昔朝她一抬下巴:“你敢开,我就敢坐。”
谁怕谁,这事很快就定下了。
本来是打嘴炮,但这会儿,她是真的挺想带曾忆昔坐坐她开的拖拉机。别的不说,这金贵的大少爷坐在土掉渣的拖拉机上,在乡村公路上一路颠沛,想想就觉得有意思。
再放一首《countryroad》,简直完美。
曾忆昔忽地想到,在黄昏和夜幕相接的时刻,他坐在这位江爷的副驾上,拖拉机慢腾腾地开着。他们嗅着晚风里的稻香,看着天边飘着彼时人间的最后一缕炊烟……
他当年写作文的时候,从来都没有这么文思如泉涌过。
曾忆昔好长时间没说话。
他见过很多死要面子的人,学生年代就遇到过穿着冒牌货搁那儿一本正经地炫耀,他懒的戳穿,只是好笑地看着人装逼。
江月稠是少见的,总是很坦诚地告诉他——
“我挺穷的。”
她落落大方地告诉他,总是让他无可奈何,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。
如果他们境遇颠倒,他不知道是否能做到像江月稠这般坦诚。
曾繁清以前告诉过他,其实当年事故发生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,他都挺自卑的。本来家里条件不错,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殷实人家,日子一夜回到解放前,什么都没了。他自卑到连去看沈邻溪的勇气都没有,想着别连累人姑娘了,就这么算了吧。最后被沈邻溪找上家门,指着他鼻子把他骂到崩溃大哭。他不想穷,不想没有沈邻溪,后来好歹熬过来了。曾繁清那时唠叨叨那些他没经历过的老曾家穷苦岁月,他没经历过,难以体会,向来左耳进右耳出。
直到此时,他忽然懂了那份心情。
细细一想,他这顺风顺水的二十多年,也真是幸运。
江月稠昨晚就收拾好了东西,午饭一过,便拎着东西准备出门。
拎着东西出门时,曾忆昔跟着她一道出门。
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。很多人手里都提着大一包小一包,购物袋里装着瓜果零食、烟酒礼物。路上的车辆比平时几乎多了一倍,川流不息的车流里,一会儿就看到了好几个外地牌照。
“你在哪儿过年?”江月稠问了句。
“回我爸妈那。”曾忆昔说。
江月稠“奥”了声。
曾忆昔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江月稠:“还不确定,我还要回老家。”
“……”
曾忆昔一时半会没说话,他知道江月稠的老家是在外省,离的挺远。
江月稠不是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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